江河汇海——独一无二的肖邦和他荣光满满的先辈们

,曾经的波兰首都。它的名字源于一个民间传说,在很久以前,在瓦维尔山的山洞里住着一条恶龙,虎视眈眈地对着当地最美丽的姑娘。

有位叫克拉科的大公担心自己的爱女被恶龙吃掉,便广发英雄帖。终于有位鞋匠挺身而出消灭了恶龙,克拉科也履行了诺言,将女儿许配给了他,并依着瓦维尔山建立城堡,取名克拉科夫。

在波兰的历史及文化等诸多领域中,克拉科夫都占有非常特殊的地位。1320年国王瓦迪斯瓦夫定都于此,直至1596年才迁都华沙。也就在这段日子里,波兰的音乐开始在欧洲初露锋芒。

历经长达数个世纪的布道,基督教才开始在波兰盛行。这个过程来之不易,大家学会吟诵起格里高利圣咏,后来更是推而广之,以此为鉴,用母语进行歌词创作。

15世纪 的 前二十余年,器乐与声乐的结合开始在波兰出现。1424年的某一天,这种“新音乐形式”在克拉科夫的瓦维尔王宫内响起。而这个特殊的日子,正是立陶宛大公和波兰国王雅盖沃的长子瓦迪斯瓦夫·瓦恩齐克的出生日。

在如此重大的皇室喜事中呈现这种音乐,全然可谓之“登上大雅之堂”。据记载,当时在婴儿受洗后,一位(也可能是多位)歌手在乐器的伴奏下,唱起了一段赞美诗,尽管有急就章之嫌。

后来,一些波兰作曲家为了取悦宫廷,纷纷依据格里高利圣咏的形式进行创作,米克拉杰·拉多米亚就是其中之一,他与宫廷的关系极为紧密。在宫中,他的作品往往与意大利音乐家的并驾齐驱。

尽管远离佛洛伦萨、巴黎、弗兰德这样的中世纪音乐中心,但音乐艺术在克拉科夫依然枝繁叶茂,对比之下,直到15世纪中后叶,德国音乐家才开始创作复调音乐。更有史料记载,德国著名作曲家海因里希·芬克在克拉科夫接受了音乐教育,在孩提时代就进入了唱诗班。

事实上,波兰与德国间的音乐交流持续了很久。尽管本土音乐作品稳步增长,但德国的出版商还是愿意收集波兰作曲家的作品以作补充。

借着这个契机,波兰音乐开始作为文化输出传遍各地,迎来了鼎盛时期,连当时波兰最优秀的作曲家、鲁特琴手雅各布·波拉克,也接到了法国抛来的橄榄枝,如此例子比比皆是,而这些旅居他乡的音乐家们,也因为自己出众的专业知识为波兰正名,波拉克的作品就常在出版物中占据显著位置。

德国人对波兰音乐中的一种形式特别感兴趣——波兰舞曲,即耳熟能详的“波罗乃兹舞曲”,与轻快、灵活、华丽的舞步相得益彰,这也是它盛行的缘由。

16世纪中叶一些德国鲁特琴家,也将它们列为自己的常备曲目。那这样的热忱持续到何时呢?我们不妨回顾音乐史,J.S.巴赫不仅在《E大调第六号法国组曲》这样的键盘作品中留下它的声影,也见诸于《b小调第二管弦乐组曲》等。

到了古典主义时期,波罗乃兹依然兴盛不衰,莫扎特《D大调第六钢琴奏鸣曲》中的回旋曲,便以此风格写成。同时代的约赫·斯科博特,虽然如今鲜有人知,但他的波罗乃兹在当时却十分流行。

1815年在维也纳召开的外交会议,沙皇意欲强取波兰,贝多芬因而为钢琴谱曲一首波罗乃兹,题献给俄国女皇,以示艺术上的敬意。

舒伯特则将这种体裁带入了四手联弹的领域,其中编号为D.599的四首作品、D.824的六首作品为乐迷所熟知。

1831年,18岁的瓦格纳也加入了创作波罗乃兹舞曲的大军,它基于的历史事件,正是1830年沙皇统治下波兰人民争取民族独立的起义,多年后他回忆道提笔的初衷:“惊心动魄的战斗、亦或随之而来的悲痛欲绝,我深深为波兰人民动容”。

很快的,意大利歌剧中也出现了波罗乃兹,贝利尼的《清教徒》就是其中之一…曲目过于广泛,不胜枚举。

无独有偶,三拍子的玛祖卡舞曲,也在欧洲风靡。这些体裁虽发端自民间,却在国王、教会乃至世俗贵族的赞助下发展起来,期间也不乏里程碑式的人物。

在迁都华沙后的瓦迪斯瓦夫四世宫内,身兼指挥和作曲的巴特洛梅·佩基尔写的一些曲子,很快就在波兰外流传开来。那时,蒙特威尔第的知名度毋庸置疑,然而佩基尔的才华也是不遑多让。

有人直言若他早先介入歌剧领域,华沙的歌剧将足以与意大利分庭抗礼,更有甚者夸张地表示:“在蒙特威尔第的所有作品中,找不出任何可以超过佩基尔精美乐思的段落”。

当佩基尔的作品在德国流行时,引起了巴赫的注意。莱比锡甚至出台了一个对作曲家足够体面的规定,要求波兰的音乐作品必须由受禄的演奏家演绎。

这正是由当时圣托马斯教堂乐长巴赫向市政官员所致信的:“这些德国音乐家可以自然而然演奏各种各样的音乐,无论来自意大利、法国、英国还是波兰,令人惊叹”。

就这样,波兰与一些传统意义上的音乐强国实现了并驾齐驱,给后世留下了大量的文献。如此丰沃的音乐土壤没有辜负一代代的耕耘者,在19世纪上半叶终究结出了惊人的硕果。

弗雷德里克·肖邦的作品,深深浸透于波兰民族的血脉,如同一颗艺术皇冠上的明珠。有人曾称肖邦和哥白尼是史上最著名的两位波兰人,尽管前者有着法国血统。

法国著名作家卡米尔·贝莱格曾这样描述肖邦:“他的民族之心一直悸动着,我不知道还有哪个音乐家比他更爱国。他的音乐有着不一般的灵魂,如同他那命运多舛的祖国般不朽。在他的夜曲和叙事曲中,我们常常听到的,就是陷入悲哀的忧郁和叹息。但他的华尔兹和玛祖卡舞曲有时那么迷人,他的波罗乃兹舞曲有时如此骁勇,堪称史诗般的杰作”。

肖邦的一生非常短暂,前半生在华沙与亲朋好友其乐融融。华沙起义失败后,1831年他迁往巴黎并在此度过余生。只是巴黎并未扼杀他的爱国精神,反倒激起了浓浓的思乡之情。他常给家里写信,字里行间那些迸发灼热情感的波兰语,已无可辩驳地证明了这点。

肖邦的作品中,多见两种与民族音乐紧密相连的形式,即波罗乃兹和玛祖卡。在他幼时,华沙的音乐圈便浸淫于这些舞曲的节奏中,耳濡目染之余也影响了创作,难怪他7岁的第一部习作就是波罗乃兹舞曲。

作为波兰精神的“最佳代言人”,肖邦也绝不刻舟求剑,也不甘愿坐享前人的成果。他注入了很多新的音乐元素,那些深不可测、泛着粼粼微光的和声,直击人性的最深处。除了个别例外,他专注于钢琴这门乐器,那妙笔生花,宛若让黑白键折射出彩虹般的色调。

海涅说:“波兰让他有了骑士精神,也带来了刻骨铭心的悲”。安东·鲁宾斯坦则称:“在他的所有作品中,我们都能听到波兰古代的荣光。他为之如此欢欣,直至后来的落寞,他为它哭泣”。

肖邦去世后,他的遗产俨然成为世界音乐的共同财富。想在钢琴上达到一定造诣的人,一定绕不开他的作品。每当人们经过法国、意大利、德国或波希米亚那些曲径通幽的小路时,常常能从敞开的窗户里听到那熟悉的旋律。舞台上的演奏家们纷纷献艺,只为向观众呈现最好的他。

本周的《947爱乐厅-欧洲现场》,我们就将为大家带来两个与肖邦相关的音乐节,分别是“2019波兰肖邦和他的欧洲国际音乐节”(周一至周四),以及“2018波兰杜什尼基-兹德鲁伊国际肖邦钢琴音乐节”(周五至周日)。

在往年的导赏中,我们对“肖邦和他的欧洲”这一音乐节已有相关介绍,而后者的由来,则源自1946年,也是为纪念肖邦在杜什尼基义演120周年而创立。

1826年,刚从华沙中学毕业的肖邦身体虚弱,便随母亲和妹妹来到杜什尼基进行温泉疗养,每天还为那里晨练的患者们弹奏钢琴,直到有一天,其中一位小女孩的父亲不幸离世,为了帮助这个孤儿尽快脱离困境,肖邦在杜什尼基的温泉浴场和大剧院进行了义演,并将全部收入捐给了疗养院院长,以照料小女孩未来的生活起居。

小小年纪便心存善念,更让人对肖邦刮目相看。本周节目中将有多位波兰作曲家的作品亮相。

齐格蒙特·斯托约夫斯基是19世纪下半叶至20世纪上半叶波兰钢琴家、作曲家、音乐教育家。他生于小镇斯切尔采,早年在克拉科夫学习作曲,而后赴往巴黎,短暂师从于圣-桑和马斯奈。

在欧洲多座重要城市举办过钢琴独奏会后,他于1906年移居美国,任纽约音乐艺术学院的钢琴系主任,撰写了大量有关钢琴教学的文字。他的创作以钢琴和管弦乐为主,以独特且带有民族色彩的旋律而著称。

为钢琴而作的《两首乐思》写于1889年,是作曲家青年时代写下的作品1号,题献给亨丽埃特·莫斯科夫斯科娃。《两首东方风格曲》则写于1894年,那时的巴黎文艺界正流行着一股对东方文化强烈向往的风潮,许多艺术家都受到了影响,斯托约夫斯基也不例外。

尤利安·丰塔纳也是19世纪波兰钢琴家、作曲家。他生于华沙的一个意大利裔家庭,早年在华沙学习法律和音乐,并与肖邦结识成为好友;后来,他主要在巴黎以演奏家和钢琴教师的身份活动。肖邦曾将他的《两首波兰舞曲》题献给丰塔纳,丰塔纳亦在肖邦去世后出版了许多他生前未曾出版的手稿,二人的友谊是音乐史上的一段佳话。

周四的节目中,法国钢琴家希普林·卡萨利斯就将带来丰塔纳的《e小调玛祖卡》。同场音乐会还有斯坦尼斯瓦夫·莫纽什科的多首曲目上演,他被誉为“波兰民族歌剧的创始人”,今年“肖邦和他的欧洲”音乐节主题,即纪念斯坦尼斯瓦夫·莫纽什科的200周年诞辰。

前两周,我们细数了柏辽兹、柴可夫斯基、格里格等名家的“焦虑”。在整个19世纪各国音乐民族化的进程中,肖邦都是位不折不扣的“旗手”。这让我们不禁想起一句名言:民族的就是世界的,并且他们都成功了。

每天20:00,我们都会为您带来一场空中音乐会,所有音乐会由欧洲广播联盟(EBU)授权提供。锁定“947爱乐厅-欧洲现场”,就在上海人民广播电台FM94.7经典947。具体收听办法可参考本文底部。